“你说我今天在户外需要戴口罩是什么意思?”我的孩子问。

我指着前院。“看到那雾霾了吗?”这是北边一堆野火造成的。今天的空气不安全。”

“哎。他们气急败坏地说。“美国”。

他们的兄弟姐妹在沙发上听着，喊道:“不。Ugh-humans。”

我的孩子们在他们的同龄人中很典型。几乎以任何标准衡量，今天的美国年轻人都是悲观主义者。民意调查显示，他们对这个国家、它的领导人、它的经济和它的公共机构已经厌倦了。

保守党政治领袖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声称，美国公立学校通过向学生提供我们共同历史的过于批判的版本，培养了美国学生的悲观情绪。如果孩子们了解到美国大理石雕像的开国元勋们所奴役的人类，如果他们了解到我们国家对印第安人的全部残酷——这种想法是这样的——他们将相应地对美国民主的未来失去信心。

这不仅仅是花言巧语:全国各地的保守派政治领袖都在积极尝试禁止他们认为会破坏美国年轻人爱国主义精神的课程进入公立学校的课堂。美国笔会过去两年的“教育禁言令”数据库包括数百项法律、行政命令和提案，旨在缩小儿童对美国过去罪行的了解程度。

可以肯定的是，公立学校应该培养孩子们积极主动地参与美国公民生活，这需要帮助他们认识到美国民主制度的真正成就。但这个项目与其说是关于过去，不如说是关于现在。随着我的孩子逐渐长大，我发现跟他们讲一些事情相对简单，比如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宣称的理想与他对人类的奴役之间的差距。但我发现，要解释当今美国人在枪支暴力、气候变化等诸多问题上的不一致，相对来说是不可能的。

值得一问的是:到底需要多少关于美国过去的宣传才能淹没孩子们对美国现在的真实体验?为了让孩子们忘记他们今天在户外无法安全呼吸的事实，我们必须把我们过去的荣耀擦亮到什么程度?

看，真正的问题不是美国孩子被激进的学校课程“唤醒”了，这些课程教他们憎恨美国。真正的问题是，年轻的美国人正在经历一连串的国家危机，而他们的国家似乎无法应对。他们的愤世嫉俗是来之不易的，这始于环境:他们经历了灾难性的全球流行病，2021年暴力和庸俗的权力过渡，越来越明显的证据表明警察残酷甚至致命的种族不公正，不断升级的环境危机，以及校园枪击事件的节奏。

但他们对这个国家的悲观看法无疑因每天目睹美国而加深集体未能做出回应。大规模枪击事件在美国屡见不鲜，在其他地方绝无仅有。这个问题的政策解决方案相对简单——我们需要更严格地限制更致命的武器，如突击步枪，减少枪支，以及一个更全面、更容易获得的心理健康系统。我们的领导人知道这些解决办法。每当美国的孩子在校园里被杀害时，许多人都会背诵这些信条，并草率地向国会提出法案来追求这些信条。

然而，我们的反应通常以“思考和祈祷”告终。美国枪支暴力泛滥的解决方案经常被保守派阻挠，这是可以预见的——顺便说一句，正是这些保守派担心，如果向美国儿童传授真实的历史，他们可能会对美国失去信心。

这只是众多例子中的一个。关于气候变化的可怕影响的科学共识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这些影响大多是隐约可见的，因此对我和我的同龄人来说是看不见的。但是今天的孩子们正在经历即将到来的可怕的早期浪潮和保守派完全不愿意对此采取任何行动。当强大的风暴袭击脆弱的社区，冬雪从未在东海岸出现时，孩子们看着政客们迫切地推动扩大化石燃料的生产，否则就是胡闹。

愚蠢的季节永远不会结束。关于2020年总统大选的毫无根据的阴谋论现在渗透到美国的日常政治话语中。保守派继续他们长达数年的讨伐，反对想象中的选举舞弊祸害。社交俱乐部的浴室里出现了机密文件。乔治•桑托斯(George Santos)是在谎言的基础上当选为国会议员的，他发现保守派已经准备好保护他免受问责。兰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得出的结论是，这种胡言乱语让我们的国家遭受了“真相衰退”。

换句话说，在保守派珍视的正义、自信、趾高气扬的美国民族主义爱国主义和保守派每天灌输给美国孩子的摇摇欲摇、功能失调、几乎是妄想的国家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目前，参与美国民主的日常生活需要大量的伪装。如果我们中的一些成年人已经习惯于接受这种不连贯作为美国讨价还价的一部分，我们的孩子们就会大大减少合作的动力。

对美国过去的审查与我们改善美国现在的困难之间有一条共同的线索。事情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比意识到公共机构没有说实话更能破坏公众的公民信仰了。当保守派强迫学校隐瞒美国奴隶制、内战起因、天定命运的种族灭绝成分等令人不安的事实时，情况的确如此。面对压倒性的证据，保守派坚持认为，我们无法做任何事情来让我们的空气可呼吸，或者让我们的学校远离枪支暴力，这也是事实。在这两种情况下，年轻的美国人都被教导，他们的国家是一个通过想象困难消失来应对困难的国家。

重建他们对美国实验的信心确实需要校园里的一些改变。同样，保守派认识到美国公共教育在培养公民为参与民主做好准备方面的作用是正确的。他们也正确地认为，这意味着培养对我们共同居住的国家的共同理解，一种将我们过去和现在联系起来的美国叙事，并暗示我们正在成为的国家。

但是，只有学校向学生传授他们正在参与的真实的美国故事，这个项目才有可能实现。保守主义者的错误之处在于，他们对这个国家的看法过于狭隘，认为这个国家的历史与捍卫少数人(主要是白人，主要是男性)的首要地位和声望有关。

事情本不必这样的。在过去十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像公民大学(Citizen University)的Eric Liu这样的积极分子一直在推动学校教授更全面的美国故事。正如刘在2015年《民主杂志》的一篇文章中所说，美国学校的核心项目是“提高所有人的集体知识，并认识到富人、白人和有权有权者也有盲点和无知，这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使他们危险地与同胞隔绝。”

这种孤立是向美国学生狭隘地讲述我们的历史的有害后果。孩子们沉浸在各州权利的故事和“彬彬有礼”的邦联将军的英雄主义中，很难理解奴隶制的遗产是如何塑造内战、吉姆·克劳、民权时代和今天的种族政治的。当我们向孩子们隐瞒我们历史的现实时，我们就会让他们对我们今天的政治现实毫无准备。

这就是为什么要从根本上解决美国年轻人的犬儒主义需要解决当前的挑战。诚实地叙述过去并不能单凭一己之力培养出爱国的美国年轻人。孩子们对美国民主的信心将直接取决于民主制度能否为当今的重大问题提供真正的解决方案。无论我们如何大力宣传美国过去的辉煌，我们都不会愚弄我们的孩子——他们可以看到美国的管理机构现在就在这里辜负了他们。